曾不只一次和人提起,大宋是我最為種愛之朝代,孟君笔下的东京汴梁,作为盛世之都,青楼画阁、天街御路、柳陌花衢、茶坊酒肆,亦是繁华如梦。
那时的汴梁, 八荒争凑,万国咸通,花光满路,笙鼓齐天,繁华之景令人难辨虚实。那所谓的梦游华胥之国即出于此,甚至有无数人至死都惦念着当年的繁华胜景。闲坐时,必谈京师风物,谈论时眉飞色舞、憧憬之感尽情流露,唇齿间或许还在回味着当年煎茶果子的香气,眼前也必有华灯璀璨、泱泱盛世之景。
你看那东都外城,庄严肃穆;看那护龙河,远眺四望满目的正气浩荡;你看那皇城,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;看那坊巷御街,遍植桃李,春夏如绣,灯宵月夕。那金池夜雨,州桥明月,那汴水秋声,相国霜钟。那时的胜景,是才子文人随意吟唱的华丽辞章,是绣阁楼台姑娘指尖流走的女红绣品。莫要吟诵那愁苦烦闷,什么忧患安乐庙堂江湖,统统忘却吧。愿与君共一杯酒,共览这天地间最好的梦。
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。最让我神往的自然是汴梁的吃食。梦里的汴梁商铺林立,瓦肆众多。市井之中诸市繁多,夜市、草市、鬼市,各色买卖者叫唱百端,热闹非凡。逢年过节更是人声鼎沸,车马争驰。到了夜晚,整个京城流光溢彩,美不胜收,那时京城内食肆繁多,商铺林立,那些有名可寻的珍奇小吃:宋五嫂鱼羹、百味羹,紫苏鱼,荔枝腰子,沙鱼两熟,樱桃煎,西京雪梨,狮子糖,王楼梅花包子、曹婆婆肉饼、笋蕨馄饨、灌浆馒头、虾仁饺子、太学蒸糕……不仅品种多,价格也十分公道,“如煎鱼、鸭子、炒鸡免、煎燠肉、梅汁、血羹、粉羹之类。每分不过十五钱。”街道两旁林立着的那些茶坊、肉行、饼店,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。每每翻阅到此不禁垂涎三尺,想必那时的人们更是如此。
梦里的汴梁,山珍海味,玉盘珍馐。即使不临海,也能买到蛤蜊、海蟹、紫苏鱼等海鲜珍品;这里没有高山长林,却从来不缺盘兔、獐巴、嫰鹿脯等山珍野味。那街头巷尾身穿白布衫端着白瓷缸沿街叫卖的少年;那身着彩裙戴着玉簪捧着箩筐售卖私家小菜的少女;还有那酒店门口带着神秘面纱倚着木桶多情的胡姬。以那汴梁人的豪奢阔绰,但凡来进酒楼,必须摆上一桌注碗盘盏,果菜碟各五片,水菜碗三五只,果子菜蔬,皆为精品。哪怕是一个人饮闷酒,用的也是那精致的银器酒具。
而那些烟花巷陌、花阵酒池了自然是人流如织车马粼粼的地方了。瓦肆伎艺,燕馆歌楼,唱曲、杂剧、说书、手影戏,歌舞百戏数之不尽。射飞刀的、吐火的、走丝绳的,各种技艺总有一个能让你大声叫好。佳人才子的故事想必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着。各处雕车竞驻、宝马争驰。倘若赶上热闹的节日,灯会、作佛、社日,诸般应时而新巧的玩意儿便会应运而生,吃喝玩乐不一而足。某种角度而言,《东京梦华录》和《清明上河图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它们一文一画勾勒着汴京的勾栏瓦肆,四时风俗。一城繁华半城烟,多少世人醉里仙。汴梁城中的百姓早已醉倒在这盛世美梦之中。
尽管汴梁的传奇在北宋灭亡那刻戛然而止,而我只愿长醉不复醒,梦回汴梁,亲眼一睹那大宋盛世。孟君在汴梁城游荡风流了数十年尚未觉得满足,我辈对汴梁之向往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企盼?
只可惜,汴水依依,今不复昔。
汴梁之后再无汴梁。
【值班编辑:丁超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