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新闻中心记者 梁静)
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,妈妈很喜欢看些香港的老片子,像是《东邪西毒》、《玄武门之变》。好像又是一个在睡梦中悠悠转醒的夜晚,我揉着惺忪的睡眼,无意中瞥见了电视里鲜妍明媚的梅艳芳,红色的旗袍在夜色里滟滟生姿、光彩夺目。现在想来,可不就是那“如梦如幻月,若即若离花”的如花吗?
一个鬼因前尘未了而不肯过桥,执意拼着折了再一世的阳寿也要下界来寻那个人。只可惜物是人非、沧海沧田,从而引出一段哀婉凄迷的旷世痴恋。自古纨绔子弟多恋红尘女子,儿女情长、纵情声色。我一直觉得陈大少是喜欢如花的,不然断不会为了与她相守而与家中决裂。只可惜这份喜欢还不足以与现实对抗,当离开烟榻睁开眼睛看清真实的世界之后,他抖了抖衣袖做出了决定。
爱情说白了只应是生活的点缀,脱离生活,爱便无所依附,也就迷人不再。
再说如花,当真是漫漫红尘中一痴女子。有的人爱了只是一瞬,有的人爱了却是一生。女人之与男人不同便在于对爱情的感受,女人常把爱作为生活的全部,三千青丝为君留;而男人则豁达通透得多,明白爱只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李宗盛的《问》写得极好,用来描摹如花亦觉十分贴切:“只是女人,容易一往情深,容易为情所困,终于越陷越深。可是女人,爱是她的灵魂,她愿意付出一生,为她所爱的人。”女人总要到最后一刻才会真正绝望,像鱼对水那样绝望。
整个故事的调子都是昏暗而忧伤的,像是笼着一层蒙蒙的烟霞,恍恍惚惚得看不清楚。旧梦已醒,只剩做梦的人执意不肯睁开眼来。身着老式旗袍梳着旧式发髻的如花走过陌生又熟悉的街道,寂寂的背影下仿佛藏着一个已然逝去的时代。她是旧时代的“遗孀”,是前尘往事的一截故梦。彼时即将回归的香港挥别昨日,可前路又杳不可知,因而作者的文字亦是忐忑的、迷惑的、暧昧的。文化是一件很难说清楚道明白又比较出优劣的东西,习惯了一种文化形式、生活方式的人很难改变,旧的文化早就揉碎了融进骨头血液里去了,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。因此凡经历改朝换代或大变动者都是非常痛苦的,投湖的王国维是此,自戕的傅雷是此,飘荡的一缕幽魂如花亦是如此。他们合该属于他们的年代,饮着那一世的苦,经着那一世的劫,悲欢离合、生老病死都在自己的时代,这是他们所认为的幸福和满足。
【值班编辑:李梦月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