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新闻中心记者 李杰)
康佳,湖北仙桃人,2011年河北经贸大学毕业后便远赴贵州支教。当时,有人问他,为什么不考公务员时,他说:“我不是为此而来的。”
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接触的人,而他又是一个很难让人去读懂的人,很多时候你去问他一些事情,他很难回答你,更多的时候他会说:“很多事情你不懂,也不要去问,而我能做的就是把书教好!”
主人公近照
康佳的日记写道:
“我拿青春赌明天,也用真情换此生,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愁,何不潇洒走一回。”
“我和孩子在一起很快乐,无拘无束;很多时候我感觉是孩子在帮自己,在学校或者是在社会,有些时候我会感到迷茫,会怀疑生活,在这里,我不会。我内心真的很平静和安逸,不迷惑,不怀疑,不惶恐。”
“我们这些支教老师都一样,只为了可以陪伴孩子,帮助孩子,和孩子一起学习和成长。”
2011年7月26日,康佳来到了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亮岩镇三里田村小学,看着一个个孩子,傻傻、呆呆的样子,眼里流露着渴望和坚强,无形的力量,让康佳在那里止住了脚步,一直到现在。当很多人问到他要呆多久时,他回答到:“我和孩子在一起很快乐,生活的很纯真,很简单。”
整个村落被大山环绕,山,还是山,永远都逃离不了山。半年的阴雨蒙蒙,雾霭笼罩着多半个村庄,潮湿着每一个角落。在又稀又滑的小路上,向三里田村小学的方向走去,站在学校的门口,会听到康佳老师上课的声音,“知道不!”他对学生说,很大声,仿佛整座大山都能听到。
三里田村被大山环绕
他是课堂上的法西斯,但他所实施的不是暴力,而是作为一名教师的严厉。他说过,支教老师首先是老师,学生的成绩是必须的,在课堂上,他是法西斯,他对学生狠的要命。
康佳担任的教学科目是一年级综合和体育,四年级数学和体育,三、四、五、六年级的英语。他每天会有整整一天的课,在课堂上,他会很严肃,并且给学生讲课的声音大的“吓人”。由于学生的基础差,他更会在中午和下午放学给学生们补课,这样一天的八节课,就变成了十节课。当有人问到他,学生乐意补课吗?他的回答:“习惯就好。”
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留守儿童,而很多孩子的学习意识很浅薄,在他们的脑海中,永远都是背水,做饭,放牛,上山干活,或者带弟弟妹妹,孩子们不懂学习的重要,更不懂要用知识去改变命运。康佳面对这一切,他懂得他肩上的责任,更懂得要为孩子做些什么。
他告诉自己,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。没有别的办法,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狠抓学生的学习。在课堂,他给学生讲课的声音很大声,在这个“吓人”声贝下,学生们注意力都很集中,还会引来上活动课学生的围观。他教学生英语,从简单的A、B、C开始,带着学生一遍遍的读,一遍遍的写;他教学生数学,从基础和方法开始,带学生一遍遍的做,一遍遍的写过程、记方法;他教学生综合,从课本到实践,背了一遍又一遍,做了一遍又一遍;他给学生批改作业,出错的一定要让学生重做,并且要让学生说出错误的原因,找出正确的方法,写出解题的思路;一天天的教学任务,他和学生必须得完成,那怕中午不吃饭、下午不放学、晚上不睡觉。
“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改变孩子多少。很多事,做了不一定会有希望,但不做,一定就没有希望。经济落后不可怕,可怕的是人的认识落后,而要改变,就一定得靠教育。”康佳说。
康佳走下讲堂,给学生再次讲解
在课下,康佳是学生们的开心果,也许他们的娱乐方式很原始,只是一把笤帚、一些石子儿、一个沙包,康佳却能给他们带来许多的欢笑,而孩子们的欢笑又是那样的淳朴,那样的让人觉得幸福。
课上的康佳和课下的康佳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,走下课堂,康佳是孩子的开心果,他会给孩子讲笑话、同孩子一起打闹、一起玩耍。
在课下的教室里,康佳会和孩子一起娱乐,他们会组建一支乐队,用笤帚当吉他、用桌子当架子鼓、把书卷起来当话筒,一起演唱一些让人发笑的歌曲,他自己也会给孩子跳一些搞笑舞蹈。在校园里,他会和男孩子一起打乒乓球,会和女孩子一起折叠一些东西,一起玩抓石子游戏。只要有他的地方,孩子们都会很快乐。
周末和孩子一起放牛是康佳最乐意做的一件事。“我和孩子们一起爬山,到山顶就把牛放养,而我们只是在山上玩。”康佳说。
他和孩子们牵着牛登上山顶,在山顶的草地上把牛放养,他们一起玩耍。男孩儿在山上的草地上滚打,女孩儿会采各种各种的野花。康佳会和孩子一起在山顶的草地上躺着,一起看着蔚蓝的天空,一起唠嗑、说笑,之后他们会美美得在微风的吹佛下,静静地睡上一小会儿。
“和孩子一起玩耍,看着孩子无拘无束,天真灿烂的笑容;静静地躺在山顶的草地上,看着蔚蓝的天空,心里真的很幸福,很平静。”康佳说。
康佳在和孩子打乒乓球
一位孩子生活中的大哥哥,学校的一多半学生都是留守儿童,家里的很多大人都在外地打工,在周末的时候,康佳常常会到学生家里看望他们,带些好吃的,给孩子做一顿饭…
村子的大人,大部分都在外地打工赚钱,平时不怎么回家。他们觉得赚了一些钱后,可以试着盖房子,然后才回来。盖完房子,又没了钱,于是又出去打工,只能留孩子在家。
刚到学校支教的康佳,他在班里注意到了一名叫张义的学生,张义那时上四年级,学习成绩不好,但却很乖巧。小家义(张义的小名)和他上初二的哥哥在一起生活,父母在外地打工。为了可以更好的去帮助小家义,康佳每到周末都会
去小家义的家里,给他补课,做饭。小家义的基础很差,康佳很多时候都会给他补课到深夜,仔细地给他批改作业,耐心地给他做指导。在昏暗的灯光下,小家义一步步写着做题的步骤,康佳在一旁,双手托着腮帮,打量着小家义,嘴里时不时地打着哈欠,眼里闪着点点泪花。“你要记着哟!方法是最关键,要按着方法来,你要是下次碰见了,还得会做。”康佳对小家义说,小家义的哥哥在旁边一边刷碗,一边打量着小家义。
这一天,康佳像往常一样来到小家义的家里,拿出锅碗瓢盆,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。他们做饭、吃饭、刷碗用的是同一张桌子,而在这个屋里,可以看到外面那蜿蜒盘旋的大山,很模糊,还有很多的雾霭,朦朦胧胧。
“你知道我今天脑袋特别重吗?你知不知道!”康佳一边做饭,一边问小家义。
“不晓得!”小家义回答。
“你不晓得,我上课的样子难道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吗?你不晓得,哇!你还真是有意思啊!这些天上课,我连话都讲不出来,平常我什么时候声音小过啊,我在下面说话,楼上都能听得见。”康佳的鼻音有些重。
小家义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低着头,打理着他手里已经发蔫儿的黄瓜,而这一天,康佳发烧到39度2。
每到农忙的时候,康佳都会和小家义一起干农活,这样既可以监督和照顾到小家义,又能解决他家劳动力不足的问题。小家义在康佳的帮助下,学习成绩一步步得到了提高,数学的分数一次比一次高,65分、76分、92分。
康佳(右)和小家义一起下地干活儿
“小家义的哥哥已经耽误了,他不能走他哥哥的路。”康佳说,小家义的哥哥,现在正上初三,每次考试,语数外总共分一百多一点儿,而小家义现在上五年级,学习上要抓的紧一点。
康佳每个月会有1300的补贴,在周末的时候,他都会给孩子买一些好吃的和一些学习用品,然后带着小家义一起去看望其他孩子。学校的留守儿童很多,而康佳一直做着同样的事情,给孩子补课、做饭,然后和孩子一起打水、一起爬山、一起放牛,一起玩耍。
在康佳眼里,他们是学生,更是孩子,很多事情他们不懂。而他能做的,就是用心去陪伴孩子,帮助孩子,教育孩子,让他们感受和懂得一些事情…
“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里,我都会拥有无尽的感动和能量。”康佳说。
一天的十节课,加上气候的不适应,康佳常常头会很重,发烧39度的他,依然站在讲堂,嗓子已经沙哑,他依然讲地很大声,尽管很吃力。很多次给学生讲完课后,他还会继续批改作业,一直到深夜,疲惫和劳累常常让康佳在办公桌上熟睡。他用自己仅有的一千多块钱,更多的时候会给孩子买一些零食和学习上的用具。周末的大多数时间,康佳都会去看望孩子,给孩子补课到大半夜,回学校时,坑坑洼洼、蜿蜒曲折、漆黑一片的山路,无数次让他跌倒,重重的摔在石子路上。学生生病,他会在床头守候,一杯热水、一袋面包、静静地坐在那里,久久地望着孩子。变天时,他都会提醒孩子,增添衣物;下雨时,他会和孩子一起在教室等待。孩子玩耍的时候,康佳都会和他们在一起,做游戏、爬山、放牛。
“我只希望,我的出现,会让孩子们有一点点不一样,只要用心,孩子会懂得。而我作为一名支教老师,尤其是大山里的老师,更应该为孩子多付出一些,这是作为老师的责任。”康佳说。
康佳和孩子在山顶放牛时,孩子天真的笑容
山高路远,很多学生回家要走2个多小时的路程,陪孩子回家,成为康佳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走在布满石子的路上,会时而不时的发出“咯吱咯吱”得声音,摇摇晃晃地他们,一路上有说有笑,有打有闹,他们从不会感觉到回家的路有多远。
陪孩子回家的路没有多远,但是在康佳脚下的路却很远,他没有想过何时才会走到尽头,但至少现在,他会努力走下去,并且很坚定。